同学聚会唯独没请我,宴席过半无一人结账,班长打来电话邀请出席,我:已经在出差的路上了
刷朋友圈时,我愣住了。
高中同学正在“君悦楼”聚会,九宫格照片里唯独没有我。
当年诬陷我作弊的班长赵阳坐在主位,手腕上戴着欧米茄。
晚上十点,赵阳突然打来电话:
“陆宸,快来聚会!大家都念叨你呢!”
我看着空荡荡的客厅,笑了笑:“我在出差的高铁上。”
01
手机屏幕在昏暗的书房里亮起,是部门助理转发过来的一封行业研讨会邀请函,时间就在下周。
我揉了揉眉心,准备回复邮件,电脑右下角却突然弹出一个熟悉的头像,是很多年没联系的高中同学刘浩,他发了条朋友圈,九宫格图片,配文是:“青春不散场!十年再聚首,还是熟悉的味道!”
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
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了大图。
照片背景是本市那家以贵闻名的“君悦楼”最大的包间“金玉满堂”。
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,在觥筹交错间笑得开怀。
坐在主位上的,正是当年我们的班长赵阳,他穿着一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POLO衫,手腕上那块表如果我没看错,应该是欧米茄,他正举着杯,满面红光地说着什么,俨然仍是全场的焦点。
我飞快地滑动着图片。
一张,两张,三张……几乎能叫出名字的当年同窗都在里面了。
唯独,没有我。
甚至连那个当年成绩吊车尾、经常被赵阳调侃的孙胖子,都咧着嘴在角落里啃着鸡腿。
一种微妙的,混合着失落、自嘲和一丝果然如此的情绪,慢慢从心底渗出来。
原来他们组织了毕业十年的聚会。
原来,没有人通知我。
我甚至不确定,他们是否还有一个没有我的微信群。
朋友圈的提示红点还在增加,不少共同好友在下面点赞、评论,热闹非凡。
“班长威武!”
“阳哥还是那么帅!”
“下次聚会必须还叫上我!”
我默默关掉了朋友圈界面,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工作邮件上。
指尖在键盘上敲击,发出清脆的响声,试图驱散那点不该有的矫情。
成年人的世界,聚散离合,本就是常态。
只是,心里某个角落,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凉意。
十年前,也是在这个赵阳的主导下,我几乎是以一种被驱逐的方式,结束了自己的高中时代。
那个关于我考试作弊的流言,源头指向模糊,但最终承受所有指责和白眼的,却是我。
我记得赵阳当时假惺惺地拍着我的肩膀说:“陆宸,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,但是众口铄金啊……”
他那时的眼神,和刚才照片里意气风发的样子,微妙地重叠在一起。
02
晚上十点,桌上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。
屏幕上闪烁的名字,让我微微一怔。
赵阳。
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?
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浮现。
我迟疑了一下,还是按下了接听键。
“喂,陆宸吗?我是赵阳啊!”电话那头传来他刻意拔高的、带着酒意的热情嗓音,背景音是嘈杂的劝酒声和哄笑声。
“班长,有事?”我的声音平静无波。
“哎呀,瞧你这话说的,没事就不能找老同学联络联络感情了?”他哈哈笑着,“咱们班今天在君悦楼聚会呢,场面那叫一个热闹!大家都念叨着你呢,你说你也是,这么多年也不跟同学们联系……怎么样,现在过来呗?位置给你留着呢!”
念叨着我?
我看着电脑屏幕上刘浩那条唯独没有我的朋友圈,嘴角扯出一抹冷笑。
“抱歉,班长,我恐怕过不去。”
“别啊!陆宸,你这就不够意思了!”赵阳的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,“大家都等你呢!给个面子,快点过来!对了,听说你小子现在混得不错,在鼎晖做分析师?年薪这个数了吧?”
他没有明说数字,但语气里的试探意味很明显。
“勉强糊口而已。”我淡淡道。
“谦虚!太谦虚了!”赵阳的声音又靠近了话筒一些,压低了点,却更显清晰,“陆宸啊,不瞒你说,今天这局呢,是我做东,本来呢一切都好好的,结果……他妈的这酒店POS机好像出了点问题,哥几个的卡都刷不了,临时有点小麻烦……你看,你是不是先过来帮哥们应个急?先把单买了,五万块,回头我再转给你!”
果然如此。
宴席过半,无人结账。
想起我了。
我不是去团聚的同学,我是去救场的钱包。
我几乎能想象出那边的场景:酒足饭饱,一群人面面相觑,没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,或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组织者赵阳,而赵阳,则想起了我这个当年被他排挤、如今据说“混得不错”的隐形人。
“班长。”我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“困难陈述”,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,“我很想帮忙,但是,我在去上海出差的高铁上了。”
03
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一下,连背景噪音都小了不少,似乎有人捂住了话筒。
过了几秒,赵阳的声音再次响起,那份伪装的热情褪去了不少,带上了明显的不悦和质疑:“高铁上?陆宸,你骗谁呢?这么巧?你该不会是听说要买单,故意找借口不来吧?”
我轻轻笑了一声。
“班长,你还记得高三下学期那次全市模拟考吗?”
电话那头又是一静。
“你……你突然提这个干什么?”赵阳的语气有些僵硬。
“那次考试,我数学考了满分,理综也接近满分,总分足够上最好的那几所学校。”我语速平缓,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,“但就在成绩公布前一天,有人在我的课桌抽屉里,发现了一份手写的、标准答案级别的数学和理综重点题目的详解。”
我顿了顿,给他回忆的时间。
“然后,关于我提前窃取试题、作弊的流言,就莫名其妙地传开了。尽管没有任何直接证据,尽管我坚持否认,但教导处还是给了我一个‘口头警告’,档案里留下了模糊不清却足够恶心人的一笔。最好的大学自主招生名额,自然也黄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跟我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嘛?”赵阳的声音有些发虚,“都过去这么多年了……”
“是啊,过去这么多年了。”我重复着他的话,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手机外壳上划过,“我一直很好奇,那份笔迹刻意模仿、内容却精准无比的‘答案’,究竟是谁放进去的。直到很多年后,有一次在校友录上,看到你晒出的大学课堂笔记照片……那笔记的排版习惯,和当年那份‘答案’,真是像得出奇。”
“陆宸!你他妈什么意思!你怀疑是我陷害你?!”赵阳猛地提高了音量,带着被戳破心事的气急败坏,“我告诉你,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别血口喷人!”
背景音里传来其他同学隐约的询问声:“班长,怎么了?”“谁啊?”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我没什么意思,班长。”我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只是突然想起来,觉得命运挺有趣的。当年那个被你们认定是‘作弊者’的人,现在居然被你们指望来解决五万块的账单。”
我听着电话那头他粗重的呼吸声,仿佛能看到他涨红的脸和闪烁的眼神。
“这样吧,赵阳。”我放缓了语速,抛出了我的条件,“看在老同学的份上,这五万块,我可以现在远程支付。”
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明显一滞,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侥幸:“……你说真的?”
“当然。”我语气笃定,“但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什么条件?你说!”他迫不及待地追问,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“很简单。”我清晰地,一字一顿地说道,“我要你,在你们现在那个聚会群里,还有你的朋友圈,发一条实名道歉声明。把当年你是怎么伪造证据,怎么散布流言,怎么陷害我的事情,原原本本,一字不差地写清楚。”
“……”
电话那头,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连最后一点背景杂音都消失了。
只有电流的嘶嘶声,证明通话还在继续。
我能想象到赵阳此刻的表情,那一定是混合了震惊、愤怒、羞辱和恐慌的精彩画面。
对于他这样一个极度爱面子,靠着当年“优秀班长”履历和如今看似光鲜形象维系优越感的人来说,在所有同学面前自揭其短,承认自己当年的龌龊行径,无异于社会性死亡。
这比让他立刻掏出五万块,可能更让他难以接受......
04
电话那头的沉默像一块沉重的石头,压得空气都凝固了。
赵阳终于开口,声音里夹杂着愤怒和一丝慌乱:“陆宸,你别太过分!不就是五万块吗?我还不稀罕你这点钱!你以为你是谁啊?还让我道歉?你有证据吗?没有证据你在这血口喷人,我看你是嫉妒我混得好,故意找茬!”
我听着他的咆哚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冷笑。
“班长,机会我已经给你了。”我的声音依旧平静,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,“既然你不要,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。祝你们今晚玩得开心。”
没等他再开口,我果断挂断了电话。
手机屏幕暗下去,书房里只剩下电脑屏幕的微光,映得我的脸有些苍白。
我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,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高中时的画面:赵阳站在讲台上,意气风发地宣布班会安排;同学们围着他,笑得谄媚;而我,总是那个站在角落、被忽视的影子。
那种被孤立的感觉,像一根细小的刺,扎在心底,多年未曾拔出。
我睁开眼,深吸一口气,打开电脑,点开了那个尘封已久的校友论坛。
论坛的界面有些老旧,公告栏里还挂着几年前的校庆通知,但“校友交流”板块依然活跃。
我注册了一个匿名账号,ID随意取了个“路人甲”,然后新建了一个帖子,标题简单却直击要害:“关于十年前某高中某班的‘作弊事件’,有谁知道真相?”
帖子内容我斟酌了许久,尽量保持客观,不带个人情绪。
我写道:“十年前,某高中某班一位同学在全市模拟考中成绩优异,却因课桌抽屉里发现的‘答案’被指控作弊,最终失去自主招生资格,档案留痕。这件事的真相究竟如何?那份‘答案’的笔迹、排版,与某位同学的笔记风格高度相似。有没有人愿意分享当年的见闻?”
为了增加可信度,我上传了两张图片:一张是当年“答案”的模糊扫描件(多年前我从教导处复印存档),另一张是赵阳大学时期在校友录上晒出的课堂笔记截图。
两者的字体、段落排版,甚至连标点符号的习惯都惊人地一致。
我没有点名赵阳,但熟悉当年事件的人,一看便知。
发帖的瞬间,我的心跳略微加速,但很快恢复平静。
我告诉自己,这不是报复,只是还自己一个公道。
关掉电脑,我起身泡了杯咖啡,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城市灯光。
手机安静地躺在桌上,没有新的来电或消息。
我猜,赵阳此刻应该在君悦楼的包间里,面对着一桌子吃剩的菜和一群面面相觑的同学,焦头烂额地想办法解决账单。
至于他会不会看到我的帖子,我并不急于知道。
命运的齿轮,已经开始转动。
05
第二天早上,我照常去公司,处理了一堆积压的文件。
部门经理老王拍着我的肩膀,笑眯眯地说:“陆宸,下周的行业研讨会你准备得怎么样了?这次可是个露脸的机会,客户那边对你评价很高!”
我笑了笑,点头应道:“王总放心,我已经把PPT和数据分析整理好了,随时可以上场。”
老王满意地点点头,临走前又扔下一句:“年轻人,有前途!别老加班,找个时间放松放松!”
我嘴上答应,心里却苦笑:放松?哪有那么容易。
中午休息时,我习惯性地打开手机,刷了刷朋友圈。
刘浩又发了一条动态,是昨晚聚会的后续照片,背景还是君悦楼的包间,不过气氛明显不如之前热闹。
配文只有简单的几个字:“散场了,意犹未尽。”
我点开评论区,果然看到一些耐人寻味的留言。
“昨晚好像出了点状况?谁结的账啊?”一个叫张丽的同学问。
“别提了,班长脸色都绿了,哈哈!”另一个同学回复,后面跟了个捂嘴笑的表情。
我心下了然,看来昨晚的账单问题,果然让赵阳吃了瘪。
我没再多看,关掉朋友圈,准备继续工作。
就在这时,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,是校友论坛的私信通知。
我点开一看,是一个ID叫“老校友”的用户,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句:“兄弟,你那帖子有点猛啊,已经有人在群里讨论了!”
我微微一怔,点开论坛,发现我的帖子已经被顶到了热门板块,浏览量破千,回复也有几十条。
大部分回复是“吃瓜”群众的猜测,但有几条来自当年的同班同学,语气颇为激动。
“卧槽,这事我有印象!当年陆宸被冤枉得挺惨的,教导主任还当众批评他!”一个ID叫“吃瓜小王子”的用户写道。
“那个‘答案’我见过,确实写得太工整了,不像是临时写的……楼主说的笔记,不会是某人的吧?”另一条回复含糊其辞,但指向明显。
我一条条翻看着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看来,真相的种子,已经开始发芽。
不过,我也注意到,有几条回复明显在替赵阳辩护。
“别在这造谣了!班长当年可是品学兼优,怎么可能干这种事?”一个ID叫“正义使者”的用户写道,语气激烈。
我冷笑一声,猜都不用猜,这账号八成是赵阳的小号,或者是他某个铁杆“兄弟”。
我没有回复,而是又上传了一张图片——当年教导主任的会议记录摘要,上面写着“证据不足,暂不予处分,但需口头警告”。
这张图片一出,论坛的讨论彻底炸了锅。
“证据不足还警告?这不就是逼人认罪吗?”一个匿名用户愤怒地评论。
“楼主牛逼!这都能挖出来!所以当年到底谁干的?别藏了,直接报ID吧!”另一条回复带着调侃。
我看着这些评论,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畅快。
真相逐渐浮出水面,但那种被冤枉的屈辱感,却像一层挥之不去的雾气,依然萦绕在心头。
下午,我正在会议室准备研讨会材料,手机突然震动,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号码。
我犹豫了一下,接了起来。
“喂,陆宸吗?我是孙胖子!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,带着几分醉意和激动。
我愣了一下,没想到是孙胖子——那个当年成绩垫底、总被赵阳调侃的家伙。
“孙胖子?怎么是你?”我语气里带了点意外。
“哈哈,兄弟,你别装了!我知道论坛那帖子是你发的!”孙胖子压低声音,像是怕被人听见,“我跟你说,你这招太狠了!赵阳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昨晚在君悦楼,他刷了自己卡,脸黑得跟锅底似的!”
我皱了皱眉,没承认也没否认:“你打来干嘛?不会也是来劝我删帖的吧?”
“劝你?劝个屁!”孙胖子哈哈大笑,“我就是想跟你说,兄弟,当年我就觉得你被冤枉了!那什么‘答案’,我还偷偷看过,字迹跟赵阳的笔记一模一样!我当时不敢说,怕被他收拾……现在想想,真他妈后悔!”
我沉默了几秒,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
“孙胖子,谢了。”我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,“不过,这事我没打算闹太大。帖子只是想让大家知道真相,没别的意思。”
“明白,明白!”孙胖子嘿嘿笑着,“不过你得小心,赵阳那家伙可不是善茬。他今天在另一个小群里骂你,说你故意抹黑他,还说要找人查你IP呢!”
“查IP?”我冷笑一声,“他当自己是黑客?随便他折腾吧。”
06
挂了电话,我靠在椅背上,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。
孙胖子的话让我意识到,这件事可能不会像我想象的那样简单收场。
赵阳的性格我太了解了——爱面子,记仇,一旦觉得尊严受损,绝对会不择手段地反击。
果然,第二天早上,我打开论坛,发现我的帖子被管理员以“涉及隐私”为由暂时锁定了。
与此同时,论坛上冒出了一个新帖子,标题是:“关于某匿名用户恶意造谣的澄清”。
发帖人正是“正义使者”,内容洋洋洒洒上千字,核心意思是:当年的“作弊事件”纯属误会,陆宸成绩优秀但性格孤僻,可能因压力过大自己写了“答案”却忘了销毁,如今为了报复班长,故意捏造证据抹黑。
帖子最后还附了一张赵阳当年的“优秀学生”证书扫描件,试图证明他的“清白”。
我看着这篇长文,气得几乎笑了出来。
赵阳这招“倒打一耙”,真是熟练得让人恶心。
不过,他显然低估了我的准备。
我打开电脑,登录云盘,翻出了当年的一份录音文件。
那是高三毕业前,我找教导主任谈话时偷偷录下的。
录音里,主任语气无奈地说:“陆宸啊,这事我们也没办法,证据虽然不充分,但上面压力大,只能给你个警告。你别太在意,考个好大学就过去了……至于那份‘答案’,我私下跟你说,确实有些蹊跷,笔迹跟某位同学太像了,但我没证据,不能乱说。”
我当时录下这段,只是想留个念想,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。
我将录音剪辑了一下,模糊了主任的声音,保留了关键内容,然后匿名上传到论坛,附在我的帖子下方。
为了避免再次被删,我还把录音和图片打包,分享到了几个校友微信群。
这一招,彻底点燃了舆论。
校友群里炸开了锅,有人直接@赵阳,让他出来解释。
“班长,这录音是怎么回事?你真干过这事?”一个叫李明的同学问。
“赵阳,你要是清白的,就出来说清楚啊!别让大家误会!”另一个同学附和。
赵阳在群里沉默了整整一天,终于发了一条消息:“大家别被谣言带节奏,我会处理这件事。陆宸,你有本事就站出来,咱们当面对质!”
我看着他的消息,摇了摇头。
当面对质?赵阳还以为自己能靠嘴皮子翻盘?
我没回应,而是继续工作,把精力放在即将到来的研讨会。
就在研讨会前一天,我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。
来电显示是张丽——当年班里成绩中游、性格温和的女生,算是少数几个跟我关系不错的人。
“陆宸,我是张丽。”她的声音有些犹豫,“我……我看到论坛的帖子了,也听说了赵阳的事。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,当年我其实也怀疑过那件事有问题,但我没站出来帮你……”
我愣了一下,没想到她会主动联系我。
“张丽,没事,都过去了。”我语气尽量轻松,“你不用觉得愧疚,这事跟你没关系。”
“不是的,陆宸。”张丽的声音带了点急切,“我后来听一个老师提起过,说那份‘答案’可能是有人故意放的,当时我没多想,但现在看到你的帖子,我觉得……你真的被冤枉得太惨了。”
我沉默了一会儿,心底那根刺似乎又被轻轻触碰。
“谢谢你,张丽。”我终于开口,“不过我现在只想让真相出来,没别的打算。”
张丽叹了口气:“陆宸,你还是那么低调……对了,赵阳这两天联系了好几个人,想让他们在群里帮他说话,但没几个人理他。你小心点,他现在估计挺恨你的。”
我笑了笑:“他恨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习惯了。”
挂了电话,我坐在会议室的角落,看着窗外的夕阳。
张丽的话让我意识到,当年的真相,其实不止我一个人在怀疑。
只是,十年前的我太孤单,没人愿意为我发声。
而现在,时间终于站在了我这边。
07
研讨会当天,我穿上熨得笔挺的西装,站在台上侃侃而谈。
PPT上的数据分析清晰明了,客户频频点头,领导老王坐在台下,笑得合不拢嘴。
演讲结束后,一个客户主动走过来,递给我一张名片:“陆先生,你的报告很专业,我们公司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,有没有兴趣聊聊合作?”
我接过名片,礼貌地回应:“谢谢您的赏识,我会跟我们领导商量一下。”
客户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年轻人,前途无量!”
散会后,老王把我叫到一边,语气里满是赞赏:“陆宸,这次表现不错!公司有个新项目,准备让你带团队,怎么样,有没有信心?”
我点头:“王总,我一定尽力。”
老王哈哈一笑:“好!回头我跟上面申请,给你加点年薪!”
走出会场,我站在大楼的台阶上,点开手机。
校友群里又多了几条消息,有人贴出了赵阳的新朋友圈截图。
截图里,赵阳发了一段文字:“有些人为了报复,不惜编造谎言,毁人名誉。清者自清,我问心无愧。”
配图是一张他在健身房的自拍,笑容僵硬,眼神却透着几分不安。
我摇了摇头,关掉手机。
赵阳还在嘴硬,但他的底气,已经被论坛的讨论和录音一点点磨光了。
几天后,孙胖子又给我打来电话,语气兴奋得像发现了新大陆。
“陆宸,你听说了吗?赵阳被他公司停职了!”孙胖子压低声音,像是怕隔墙有耳,“听说他有个大客户看到了论坛的帖子,觉得他品行有问题,直接取消了合作!他现在急得满世界找人删帖呢!”
我愣了一下,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。
“停职?”我皱眉,“消息靠谱吗?”
“绝对靠谱!”孙胖子拍胸脯保证,“我一个哥们在他公司上班,亲口跟我说的!赵阳这回算是踢到铁板了!”
我沉默了一会儿,心里五味杂陈。
赵阳的下场,确实是他自找的,但看着他一步步滑向深渊,我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意。
“胖子,这事到此为止吧。”我终于开口,“我没想把他逼到绝路,帖子也差不多了,够了。”
“够了?兄弟,你心也太软了!”孙胖子不以为然,“这家伙当年那么对你,你还替他着想?”
“我不是替他着想。”我笑了笑,“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活在过去。”
挂了电话,我打开论坛,发现我的帖子已经被解锁,浏览量已经破万。
评论区里,有人开始讨论赵阳的近况,有人感慨当年的不公,还有人私信我,问我是不是陆宸本人。
我没回复,而是默默注销了“路人甲”的账号。
真相已经足够,剩下的,就交给时间吧。
一个月后,我被正式任命为新项目的负责人,年薪如老王承诺的那样翻了一倍。
忙碌的工作让我几乎忘了赵阳的事,直到某天晚上,刘浩突然给我发了一条微信。
“陆宸,听说你最近升职了?牛逼!有空一起吃饭呗?”消息后面跟了个大拇指表情。
我盯着屏幕,犹豫了几秒,回了一句:“改天吧,最近忙。”
刘浩很快回复:“行!对了,赵阳最近挺惨的,公司把他开了,他在朋友圈说要换个城市重新开始。”
我没再回,默默把手机放回桌上。
赵阳的结局,我并不意外。
他当年的选择,注定了今天的代价。
而我,终于可以彻底告别那个被冤枉的少年。
周末,我难得休息了一天,独自开车去了郊外的湖边。
湖面波光粼粼,远处的山影在夕阳下显得柔和而宁静。
我坐在湖边的长椅上,点开手机,翻到高中毕业照。
照片里,赵阳站在C位,笑得张扬;我站在角落,表情淡漠。
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,然后长按,选择了删除。
屏幕暗下去,湖风吹过,带来一丝凉意。
我闭上眼睛,感受着风的轻抚,心底的最后一丝阴霾,也随之散去。
